【專輯樂評】《渺小》 / 田馥甄






  《渺小》是個很遼闊的題目,但檯面上目前能走這樣主題並且打入大眾的,我想也只剩田馥甄了。
  比起過往,這次的製作群很華研,每一首歌都有華研的製作群加入,不像之前部分曲目有其他人作嫁,本來還會擔心會導致專輯過於一致性,所幸呈現的面貌也算是上乘之作。
  尚未播放之前最令人注意的大概就是把周耀輝、林夕、黃偉文三個香港知名作詞人都找來了,算是聆聽前的最大期待了。先來看看曲序:「渺小」、「矛盾」、「終身大事」、「不醉不會」、「你快樂未必我快樂」、「這個人已經與我無關」、「你就不要想起我」、「無常」、「愛著愛著就永遠」、「口袋的溫度」。
  
  可以看到情歌大多都聚集在後半部。

  主打「渺小」不難看出想走「My Love」大器的路線,製作和唱腔營造的遼闊感和歌詞做出強烈對比,確實有一種身處一望無際的空間的渺小感,而時而出現的鼓聲又不斷的提醒著還是要拉回自己不能過於淪陷,一首歌直接為整張專輯破題。
  周耀輝也寫出了一首好詞,縱然看似生澀難懂,但結尾一句「我該說感謝 還是對不起」也足夠勾住聽者心靈。最意外的是作曲人是楊子樸,他上一次幫田馥甄寫的作品可是「寂寞寂寞就好」,這風格迥異有點驚人。
  回到主題,我得坦白說我聽完這首單曲第一個想法就是──好險王菲沒繼續發專輯了。畢竟這種曲調我是覺得很適合王菲的調,再加上田馥甄為了營造歌曲風味在咬字上也刻意做了些變化(尤其是那個「渴望」),所以更有那種想法,一種形象碰巧吻合的錯覺。

  先感謝姚若龍,「矛盾」這種想法應該很多人都有過,但樂壇苦缺乏一首類似這樣的歌曲可以對號入座。不過硬挑骨頭的話,總覺得副歌歌詞可以多寫幾個不同面貌。
  「矛盾」的曲不算好吸收,也因為如此相對咬合主題,主歌部份就像是不斷地反覆思考,然後再一句「多矛盾」之後副歌便在腦海中不斷翻轉著。
  歌聲內斂的表現也算是表達出這些都是侷限在內心的掙扎,才不會讓主題被拉到煩惱、混亂之輩,把「矛盾」處理的很不錯。
  可惜是有些小品,沒辦法弄出太衝突的橋段來突顯「矛盾」。
  
  接下來的「終身大事」剛開始看到歌名的時候,還覺得是在描述什麼很慎重的人生過程之類的,甚至覺得應該是一首很成熟穩重的歌曲,怎料前奏一下馬上跳轉了整張專輯的氛圍。
  這大事很明顯和一般人想的不一樣。主歌的聲線中帶了一點慵懶感,彷彿在訴說著「明明很多事都還沒做,感情那些就在等等」的感覺。副歌也是延續了慵懶感,但在幾個轉音之下讓歌聲表情上多了幾分無所謂的姿態。
  一直以為會一直帶著這種些許的慵懶氣息,但在最後一段副歌前的間奏突然豐富起來,在Solo之後再接一個擴音器效果唱上半段副歌後,瞬間抽掉編曲一剎那後再把歌唱完,可惜最後一小段還是些許慵懶地結束啦,想說會不會來個清醒地堅定地唱法之類的,但這樣好像又搭不上藍小邪的詞意了。
  題外話是副歌的唱法一直讓我想到「魔鬼中的天使」,我知道兩首差很多啦……


  
  「不醉不會」的曲很有特色,充斥著節奏感但又不會流連於一般舞曲。
  接在慵懶的「終身大事」之後,「不醉不會」也不會讓聽者處於同一種唱腔之下,雖然我覺得聲線可以再更茫更貼近詞意,但已經和「終身大事」的唱腔做出可辨識的區別已經值得讚賞。
  副歌每句末端轉得時高時低,再加上幾個零碎和聲更讓整個情境茫了起來,相較之下編曲是有點過於清新,但無傷大雅畢竟還算搭得上曲。尤其在Bridge塑造出想清醒的感覺,但下一秒彷彿就又管它的的感覺還不賴。
  雖然我個人本身就偏愛林夕,寫來會有些偏頗,但整首ㄟ韻的詞真的不好寫,這種條件下能把茫的意境寫出確實蠻不錯的。



  而「你快樂未必我快樂」大概是被定位成情歌連發前的過場曲目。
  這首歌其實拔掉詞用吟唱甚至直接改成演奏曲來鋪陳其實都很okay,因為曲真的很純粹。但田馥甄和藍小邪加入其實蠻match的。
  Bridge加了很多分數,編曲先簡單強調聲線,再一句勾人的「讓我足夠動聽」上揚之後慢慢豐富起來配上無數的la la la再帶到結尾。
  雖然比起其他曲目不受太多人討好,也因為如此沒有顧慮之下發揮的很不錯,唱詞曲編曲全部搭得起來,反而是首很稱職的過場歌曲。

  接著情歌連發。

  我真的覺得是黃偉文的詞救了「這個人已經與我無關」,但我還是得說這首情歌太過於一般了,放到這張專輯其實稍顯突兀。
  歌詞簡單卻一針見血,用了很多簡單生活詞語卻不庸俗,副歌部份更是正中紅心,每段都平凡但都可以動人心弦。
  算是夠琅琅上口,不過很奇怪這首歌好像沒打算要打歌的意思……?

  下一首「你就不要想起我」把前一首壓下去了,雖然兩首風格本來就不能相提並論。
  這首算是後半段情歌連發裡面感情比較感情豐沛的一首歌,主歌鋼琴聲如影隨形讓整首歌曲略帶點沉重,聲線上的控制也是如此,副歌編曲豐富起來配上微微壓抑卻宣洩的唱法很不賴,最後再用鋼琴聲結尾,算是發洩後的冷靜。
  只是那句偏於發洩情緒的「你就不要 想我到 瘋掉」大概會讓一部分人引起詬病,我個人是覺得那段伴奏鋪陳很不錯,或許改成純吟唱也不錯?Ah──之類的。
  最後我想說雖然施人誠在這方面詞都發揮的不錯,但我覺得結尾有點弱掉……算是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小小瑕疵。
  題外話是好險某電視節目《百X大歌星》已經收了,不然這首歌每次副歌都改一個字一定很多人在這關悲劇,哈。

  其實「無常」算是我比較期待的一首單曲,因為製作人是鄭楠,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鄭楠當製作人?我只能說他這支單曲做的很成功。
  我很喜歡這首歌田馥甄的唱腔,幾乎每句都藏著嘆息聲,配上歌中淡淡的編曲,讓這首歌添了很多沉重的不淺顯面貌,成了專輯最耐人尋味的棉裡針。
  結尾前編曲突然豐沛起來,搭上田馥甄的吟唱卻不會突兀,如果要抽象的表示就像手中的花瓣被吹走然後再結尾下緩緩飄落。
  題外話是今年好多專輯都有「無常」啊,楊宗緯和陳珊妮的專輯也各有一首,我個人還是比較偏愛這首「無常」就是了。

  「愛著愛著就永遠」不盡快打歌實在太可惜了,曲琅琅上口,詞是專輯內最完整的一首詞。不論從哪個部分去聽,主歌到副歌都咬的很合,尤其是詞曲在連貫的部份進行的很好。
  我很喜歡詞描述的內容,相較其他愛情主題,這首反而因為傷過而不敢冒險的氣氛形成另一種較為現實的浪漫。
  平衡很好的單曲,伴奏人聲各不搶戲,互補的情況下雖然不大器,但反而有平易近人的真實感,或許這樣更讓人感同身受吧。



  作為結尾的「口袋的溫度」真的放錯專輯了……很不適合這張專輯。
  或許是想要表達這個充滿矛盾而且自我渺小的世界中,我們真的需要互相扶持的走,方向是好的。
  但是曲和編曲上真的有點像是別張專輯的歌,咬合不太起來的感覺、一種放錯位置的感覺,是覺得蠻可惜的。


  主題越做越廣,備受期待的指數相對也會越來越高。《渺小》這個主題是很難發揮的,同名單曲一出算是有切題,其他曲目也算勉強有咬到主題。整張專題走向還是有一定方向性,雖然後半場還是把主題縮小了,所幸曲目質量在水準之內,依舊是一張高品質的專輯。

  我個人是覺得「矛盾」比「渺小」更適合撐起專輯主軸當專輯名稱,尤其專輯後半段,感情上因倔強而引起的矛盾很多,但不否認以「渺小」作為標題還是大氣太多。

  最後題外話是,聽田馥甄就是喜歡他在主流獨立間的平衡,但這次似乎有點傾於主流,導致我覺得每首單曲表現的程度大於整張專輯的表現。雖然她並沒有刻意去區分兩者就是了,算是我個人先入為主的想法,希望讀者看得懂我這矛盾的看法,我還是覺得這張專輯很有水準的。

  若只想接觸單曲,我推薦:「不醉不會」、「愛著愛著就永遠」、「終身大事」、「無常」、「矛盾」、「你就不要想起我」。

  以上皆為個人觀感,若有冒犯請見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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